也从那次聚会起,以及从后来的种种交往中,或只言片语,或高谈阔论,或举手投足,或行事为人,在我内心对他逸士的印象上,刘迪都又厚重地添加上一种侠客的色彩,用那种大丈夫般对家国天下朋友的仗义,用那种对不公无耻的嫉恶如仇。
八七年夏秋,我们住在香山上撰写“中国政治年鉴”,刘迪飘然不期而至,又在发了些神仙般的高论后,暗夜里骑车独返京城。他在那曾是梅兰芳旧居的“香山别墅”的廊下,灯光暗影里打坐舞拳的侧影,至今难忘。两年后风云激荡中,有一段未见的他,却连续数日在广场上盘桓,为其安全也为少给有关方面可能的借口,我强迫他离开,分手时他紧握我双手眼含热泪所说的那些掷地有声的别语,让我感动,也让我见识他对朋友的性情。
其实,我知道,在我认识的各种人中,对人生世事、中国政治的险恶有刘迪那样洞察的人或许并不多见,但他却毫不犹疑地在他认为该参与的时候以他的方式参与政治,介入人事。也许,正是那种出淤不染的超然,那种魏晋遗风般的隐逸,与世无争,不计名利,淡漠物欲,甘于清贫的风格,让人觉得他得了某些中国传统的逸士真传;而那种路见不平,仗剑而起,敢做敢当,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情,又让人觉得他与古代侠客一脉相传。中国的侠客古来多有,在我看,刘迪兄属于“逸侠”,那逸士和侠客中都属最上流的一种。这两种人的结合需要一种很高的人生境界的才能成就。
最近这些年,我常常想起王国维投湖那一幕,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