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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着的歌(诗六首)
◎
阿 江
唱着的歌
唱着的歌
会在某个音阶终止
在人类情感的尽头
歌声随着目光一块死
唱着的歌
歌声随着目光一块死
在荒原尽头的椰树下
焦渴因嘴唇而变成诗
我听到 这是一种幸福
太多的痛苦使我们骄傲
骄傲地爱着使我们痛苦的人
看吧 流泪之前已先学会了微笑
祝福所有的人
流泪之前先学会微笑
游丝断裂 垂在风中
生命还能抓住一片枯叶 荡摇
（1999.1.23）
你说
你说 在人间你已找不到幸福
但你也不相信天堂的花园还有
一朵蓝花会为你开放在夜莺的歌声中
那么 我只能带着你去寻找地狱
相信我 呻吟会在峡谷中回荡
而歌声不会 因为
歌声只能在心中停止 纡回
你说 在爱情停留的地方痛苦飞翔
最后 我们在尽头拥抱
为生活的启示流尽最后一滴血
你就是这样的人 朋友
在你的泪珠中我看到了最后一片绿叶
（1999.1.23）
回到岩石
回到岩石
用头颅称它的重量
用鲜血作刻标
回到岩石 雕刻太阳
泪水的咸度使船永远漂泊
只有干涸才是港湾
回到岩石 抛锚
让岩石上的野草锁住流浪
当生存仅剩下了屈辱
我们在年轻时就已写尽沧桑
回到岩石
回到光明诞生前的黑暗
为了穿过未来的黑洞
我们必须扛着信仰
为了超越光速
我们用弯曲战胜阳光
回到岩石 作为家园的奠基
一个人象征地死亡
为什么他能头戴荆冠复活
因为岩石上的十字架 指向四方
（1999.1.23）
今夜的告白
今夜 我写下了绝命诗
在自己的额头
铭刻毒咒
——活着 仅剩下屈辱和羞耻
然而 为了更好地享有
使脆弱的美变成凝重的耻辱
使无尽的告白滴成今夜的珍珠
我要活下去 向自己复仇
不仅仅为了测量深渊的深度
不仅仅为了黎明钟声的响起
不仅仅为了每个人见证自己
我要活下去 嚎叫着寻途
在路上我会护着一种美丽
用血印的脚步踏破蜃楼海市
据说 王座在风中被叫做历史
为了风中的耻辱 今夜我要永久地活下去
（1999.1.23）
命运
像一条鱼坐在树梢
眼珠已被西风捕捉
树枝刮尽片片微光细鳞
鲜血渗透树木变成双足
像一只鸟潜入深渊
歌声已被海蚌吸尽
翅膀轻轻划动掀起波浪
飘旋的羽毛大海的眼睛
如果你在此时垂钓
会有一只鸟来咬钩
如果你在此时射击
会有一条鱼儿坠落
飞扬的理想
潜藏的罪恶
像鱼和鸟的命运
被渔猎祖国的人收获道德
（1999.1.26）
苍蝇复活
在阳光和春风编织的树影里
盘旋的悲壮中灵魂飞出肉体
一群瘦小的苍蝇追逐着嬉戏
在虚伪的高尚中复活的秘密
藏在腐尸臭肉里度过了寒冬
吸着毒败的血孕蕴明媚的梦
他获得永远看守国门的光荣
牢踞在金红的墙壁嘲笑悲恸
据说水晶里没有透明的腐朽
硕大身躯预设了历史的未休
硕大的名字将被欢呼到永久
苍蝇的奥秘写尽朝拜的啁啾
苍蝇复活情欲和奴欲也复活
退出时代的人眼里暗藏怒火
如果能烧毁所有神殿和棺椁
点火的时候别忘了来叫上我
（1999.1.26）
《自由写作》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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