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霖、蒋培坤给陈奎德的信

奎德,你好!

昨晚有幸从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可惜没讲几句就被强烈的噪音吞没了。这几天来,我们的电话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晓波也处于这样的状况,我们给他的电话也永远是“你拨打的电话发生故障”。当然,我们的上网线路早已被切断。原来,在我们底层楼梯间两旁各有一个小商店,有两个小门可通往小区外的大街,可是从19日起,这两个小门也被贴上封条禁止通行了。现在,除我们的女儿女婿偶尔被允许来看望我们一下以外,我们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隔绝了。

下面是我们于21日清晨与北京市安全官员第二次“谈判”的情况:

21日的这次谈判,是我们主动要求的,因为在第一次谈判后又发生了一些新的情况(即:20日下午有两位“六四”难属前去赵家吊唁,当赵家子女得知来者为难属时,便反复询问:“丁老师来了吗?丁老师来了吗?她现在在哪里?”难友回答说:“丁老师被看起来了,我们是代表她来的。”)。

在这次谈判中,我们向来人中一位自称“刘强”的处长提出:鉴于我们从前去赵家吊唁的难友那里得到确切消息,赵家子女盼望着能见到我们,我们再次强烈要求能够前去赵家吊唁。因为这不仅是我们的愿望,同时也是赵家亲属的愿望,他们的这个愿望应该得到尊重。

对此,刘的回答是:你们绝对不能参加任何这方面的活动,因为你们代表的不是个人。这是上级的决定,绝对不能改变。

就此我们指出,你们的决定是19日作出的,现在发生了新的情况,你有义务向你的上级反映,根据新的情况对原先的决定作出改变。

对方蛮横地说:没有必要再向上级反映,我有上级的授权,我可以作主。

我们又向姓刘的官员提出:据外电报道,有关当局已作出决定,准备在八宝山为赵紫阳先生举行遗体告别仪式。我们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参加告别仪式的权利!。

对方答:绝对不可能!

我们问为什么?

对方答:不是你们个人的事。只要你们有什么动静,外面的媒体和敌对势力就兴风作浪,连篇累牍做文章,严重地影响国家的安全、稳定!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理由”,这样的理由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了,根本不值得一驳。

我们向他们切断我们住宅电话的卑鄙行为提出强烈抗议。来人诡辩说不是他们干的。我们提出,你们有义务向你们的上级转告,这是侵犯公民权利的行为,必须立即恢复电话的畅通!

这次所谓的“谈判”再一次以毫无结果告终。

另外要告诉你的是:从19日起,我们难属群体中有不少人从城区四面八方陆续前去赵家吊唁,其中年龄最大的已经88岁了,他就是“六四”死难者袁力的父亲袁可志老先生,他是由难友搀扶着去的,尽管他的老伴刚做了心脏手续需要他照料,他还是决意要亲自前往吊唁。由于我们两人不能前去,我们委托前去的难友向赵家亲属表示慰问,并在签到簿上签了名。

附言:许多朋友给我们来电话都遭到和你同样的命运,希望通过网路媒体帮我们把上述信息转告关心我们的朋友们。

丁子霖、蒋培坤

2005年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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