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烟厂包围的文学

在当下的环境下,一提起文学来,总是让人觉得气短。这倒不是因为文学质量的下滑,而是缘于文学生存境况的日益严峻。由此带来的文学在整个社会中的影响力减弱问题,而文学影响力的下降又反过来促使文学环境的不断弱化。这一点从全国的文学期刊可以看出来,除少数几家杂志外,大部分文学期刊都是惨淡经营。而在少数的生存环境好一点文学期刊中,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它们大都被企业赞助着。这中间,尤其以烟厂居多。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江苏省《钟山》杂志得到徐州卷烟厂的赞助;山东《时代文学》得到青州卷烟厂的支持;云南《大家》杂志由本省的烟厂作后盾;贵州《山花》由贵州卷烟厂的垂青……这些,无不向我们展示了文学期刊被烟厂“包围”的景象。当然,我这里没有丝毫贬低这些期刊以及这些烟厂的意思,从感情上讲,我对这些企业的“大度”与“眼光”充满了敬意,他们能够拿出自己的力量来关注文学支持文学,是有着很让人敬仰的远见卓识的。在这里,我只是就现象谈问题。

在充分肯定这些企业和期刊的同时,我们客观地考察一下文学期刊和烟厂的联姻现象,会发现,文学期刊之所以选择烟厂作为自己的合作对象,主要的原因是烟厂的效益相比较其他企业来讲,要好得多。说白了就是有钱,有钱才能“文学”。这个前提,丝毫不应削弱我们对这些企业的感谢。因为人家的钱也是血汗钱,再多也是经营出来的,如果不是对文学有一点感情,人家干吗要赞助看不到什么显著效益的文学事业?所以,光有钱还不行。如今的中国有钱的企业很多,但能够为文学慷慨解囊毕竟很少。

前一段时间,山东作家协会《时代文学》杂志社主办的全国第二届八喜杯诗歌大奖赛颁奖笔会暨全国十佳青年诗人评选,能够得以在山东青州顺利召开,离不开长期赞助刊物的青州卷烟厂给与的大力支持。在这次笔会上,笔者有幸见到了青州卷烟厂的党委书记、厂长蔚严春先生,这位全国有名的著名企业家有“蔚马列”的美誉,他的领导风范和治企方针,充满了强烈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红色烙印,在青州创造了红色企业文化的神话。他是一位对文学充满感情的人,文学素养非常高。自始至终都陪同获奖作者参观、用餐,研讨,我想如果不是对文学有着特殊的感情,他不会这么在乎在当下备受冷落的文学。由此,我们更应该对这些人充分敬意。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否认,文学期刊被烟厂“包围”的现象,多少反映出文学走向没落不断寂寞的尴尬现状。纵观全国,大多期刊都面临着“断奶”后的自谋生存难题。在市场经济的口号下,国家体制在经济上对文学进行了放逐,除了少数期刊外,文学期刊差不多都成为了在体制外生存的“野孩子”。更为难堪的是,体制的放逐进行的并不是全面彻底的,文学期刊本身所具有的意识形态功能,体制在短时间内不会“放逐”。虽然这是不公平的,但却是当下文学期刊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现实。

有钱才能“文学”,才能更好的潇洒“文学”。当然,寂寞的穷困的文学生存在任何年代都会存在,但它们的处境是那么艰难,甚至到了难以为继的程度。所以,文学要像“体面”的生存,要想获得较好的发展,不得不依靠“有钱”支持,在这种情形下,文学对“有钱”的选择当然是没有多少余地可言了。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没有理由不对那些支持文学的企业充满敬意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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