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道光，倏忽而来，倏忽而去
还未照亮人间的哀愁，更别说世间的丑恶
有时我沉入河流的流动，但更多的是漂浮不动
曾环绕蓝色星球，当一边是黑夜一边是白昼
我也爱美好山川：壮大或微小，起伏或静止
倘徉过自然界的神奇与安详，吮吸过枝叶的甜蜜
像风一样在大盆地中飞跑，身后是百兽跟随
我抚摸过他们的毛髮和四肢，一起站立在山岗
历历在目，我也呼吸过红尘的美妙与欲望
喜爱过饱满如花蕾的情义，那人子间的感动
青春的爱慕与纠缠，比梦幻还要多出泪水
穿越过大地上的村庄和都市，繁若星辰
我也尝试飞进某段时空，好好地安顿其中
侧身于某一个朝代、一个地方、一个人群
在海边造所房子，到山脚下来回挑水
跟随着蝴蝶的翻飞，折腾于深夜的花开花落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可除了保持这可耻
我还来不及告诉人们，所有如同谎言的真谛
贫困者的日子在贫困者的眼中显然漫长
那些徒劳的爱恨随同人类的繁衍：逝者如斯夫
寂寥天地，一转眼我已收起千年的恍惚
我只记得那些最后的名字：风、火、水、土
不再记得竹简和宫銮，铁马和桑田，短暂的一瞬
不得不从欢乐和苦难中，返回苍穹的故乡
我只是一道光，我的光明是如此有限
只有一切消亡下来，才能听到永恒的声乐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可除了继续可耻
我还继续微笑：这形同虚设的爱让我仍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