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孟郊奖”全球华语散文大赛征稿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唐朝德清籍诗人孟郊的乐府《游子吟》感动千年。

  一首诗,牵出了一项关注亲情的文学活动——2003-2004首届“孟郊奖”全球华语散文大赛。来自美国、加拿大、法国、荷兰、芬兰、丹麦、英国、澳大利亚、日本等国,以及全国各省市和港澳台地区的数千华人共同抒写了自己的游子情怀。

  一首诗,牵出了一个温馨的文化节——2004中国·德清首届中华游子文化节。在散文大赛的颁奖晚会上,获奖作者、著名艺术大师韩美林激情飞扬,著名作家张抗抗的激情演讲,著名二胡表演艺术家闵惠芬激情演奏,给所有参加晚会的游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游子文化论坛上,韩美林、黄亚洲、张抗抗、赵丽宏、张颐武、李敬泽、王旭烽、陈源斌等名家畅谈游子文化,期望游子文化的弘扬为当代社会道德重建和民族复兴作出贡献。今年,我们为了传承这一良好创意,弘扬优秀的民族文化精神,增进现代社会的人间亲情,激发华夏子孙热爱家乡、热爱祖国的情怀,同时,为了打造游子文化品牌,提升德清知名度,浙江省德清县人民政府同北京新浪网、浙江省作家协会等单位再次携手,举办第二届“孟郊奖”全球华语散文大赛。

  主办: 北京新浪网、浙江省作家协会、文学报、浙江省德清县人民政府

  承办:浙江省德清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1、大赛征稿有关要求

   (1)海内外各界人士均可参赛,尤其欢迎海外游子和在异乡创业、打工、求学的游子来稿。

   (2)以抒写游子情怀为主题,可以叙写游子与父母间的亲情故事,讲述在异乡创业、打工和求学的故事,要求情节感人,内容健康真实。使用汉语写作,体裁: 散文,字数在1500-5000字为宜。

   (3)作品原创,已经发表于互联网,但没有以任何形式在传统媒体上发表过或者被出版过的作品允许参加本次大赛的评比活动。

   (4)作品确系作者本人所创作,文责自负。

   (5)本次活动所有投稿文章著作权一律归文章原作者所有,作者向本次大赛投稿视为接受下述条款:同意大赛组委会拥有大赛作品出版权;同意组委会在其它媒体刊发转载使用。在不发生重复授权的前提下,作者本人保留向其它媒体的直接投稿权利。

  (6)大赛的解释权归大赛组委会

  2、大赛奖项设置

  一等奖1名 奖金10000元人民币,发给获奖证书

  二等奖5名 奖金5000元人民币,发给获奖证书

  三等奖15名 奖金1000元人民币,发给获奖证书

  优秀奖若干名,发给获奖证书 .

  3、征稿时间:2005年12月28日-2006年2月28日

  4、大赛评委会:

  终评委主任:冯骥才

  副 主 任 :黄亚洲 张抗抗

  评委:赵丽宏 侯小强 王旭烽 李敬泽

  初评委主任:陈源斌

  5、大赛评选办法:

   (1)初选:由组委会组成初评委,初评委从来稿中选出约60篇优秀作品。

   (2)二选:约60篇作品交付初评委打分,得分高者30篇进入终选 。

   (3)终评:30篇作品由全体终评委投票,决定21篇获奖名次 。

   获奖名单2006年4月在新浪网文化频道公布。颁奖仪式在浙江省德清县武康举行(2006年4-5月与第二届中华游子文化节衔接),邀请终评委、初评委的作家专家和部分获奖作者参加。

  6、投稿方式:

  (1)网络投递:新浪网文化频道“孟郊奖”全球华语散文大赛专题网页(cul.sina.com.cn/ )设置的信箱[email protected],符合要求的散文在专题网页刊出。投稿者必须为作者本人。请在投稿页如实填写您的笔名、真实姓名、联系地址、邮编、电话以及个人简介等,以便今后取得联系。主办单位承诺对个人资料严格保密。

  (2)邮寄信件:浙江省德清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大赛办公室,邮编:313200 信封左下角注明“征文”字样。其他同上。

  联系电话:0572-8289093 0572-8289092

  联系人:章小姐 杨先生

《洛丽塔》出版50周年 首部中文全译本将面世

  与《尤利西斯》和《追忆逝水年华》并称为20世纪西方三大经典文学名著的《洛丽塔》,无论在读者、书评家或是文学界都因其性描写场面而广受争议。其中文版自1989年夏天问世后,十余年内国内先后有近10个译本出现,但从未出版过一部全译本。近日,记者从上海译文出版社获悉,我国首部全译本《洛丽塔》即将由该社推出,该版本采取美国权威注释本为底本,由曾经翻译过索尔·贝娄作品、劳伦斯作品集、狄更斯《远大前程》等作品的知名翻译家主万翻译。

  50年来无一部中文全译本

  纳博科夫在1954年春天将《洛丽塔》完稿后拿给出版社,先后遭到四位美国书商的拒绝,纳博科夫只好到欧洲去碰运气。第二年,巴黎奥林匹亚出版社出版了《洛丽塔》,多亏英国作家格雷厄姆·格林慧眼识才,将它封为1955年最佳小说之一,这才引起评论界的关注。面对众多议论,纳博科夫坚决否定了《洛丽塔》是所谓色情小说的嫌疑。

  尽管当《洛丽塔》被引入我国时已是享誉世界的名著,但它的命运同样并非一帆风顺。记者注意到,在已有的多个中文版《洛丽塔》(包括繁体字版)中,竟因种种原因没有一本完整地将原著译出。除译文版外最新的一个版本2000年由译林出版社推出,于晓丹翻译,该版本删掉了部分性描写语句;2000年台湾先觉出版社的版本没有译出第31、32、33章;更为恶劣的是个别版本竟然还加进了原书中没有的性描写场面。

  译文社将推出两个版本

  据上海译文出版社赵武平介绍,2005年9月是《洛丽塔》出版50周年,各国最有影响的文学出版机构,如美国的兰登书屋、英国的企鹅出版社、法国的伽理玛出版社、德国的苏尔坎普出版社,都相继推出了这本富有争议的名著的纪念收藏版。上海译文出版社于去年取得这本书和其他纳博科夫作品的独家翻译出版权,从明年起将陆续推出其8到10部小说和散文作品。据悉,本次出版的全译本《洛丽塔》将以精装和平装两种版本出版,其中精装版首有长达5万余字的专家导读,作者是纳博科夫的弟子小阿尔弗雷德·阿佩尔,这篇将近100页的专论,从纳博科夫在世界文学上的地位谈起,详细论述了《洛丽塔》作为一部经典名著的不同寻常意义。

  这位专家说:“作为一份病历,《洛丽塔》无疑会成为精神病学界的一本经典之作;作为一部艺术作品,它超越了赎罪的各个方面;而在我们看来,比科学意义和文学价值更为重要的,就是这部书对严肃读者所应具有的道德影响,因为其中暗含着一个普遍的教训。任性的孩子,自私自利的母亲,气喘吁吁的疯子———这些角色不仅是一个独特的故事中栩栩如生的人物,他们也提醒我们注意危险的倾向,指出具有强大影响的邪恶。”

  同以前的《洛丽塔》版本相比,主万的译本以美国权威注释本为底本,不仅翻译严谨,补齐了此前因为各种原因删节和遗漏的段落,而且增补了将近900条阐释性的注释,是中文读者能够见到的唯一一本全译注释本。该版本注释出自美国研究纳博科夫的专家,多为批评式的,包括校勘版本、大量解释文本的密码。

大江健三郎出新书《再见,我的书》

   日本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大江健三郎日前推出了小说新作《再见,我的书》,鉴于这个书名,加之作家本人已70高龄,日本评论界认为该部作品很有可能成为大江文学创作生涯的终点,而作品中表现出的“爆炸性”则更令人啧啧称道。
    《再见,我的书》是大江健三郎“后期的工作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前两部分别为《被偷换的孩子》和《愁容童子》。在这部小说新作中,享有国际声誉的建筑家椿繁向自小就在四国老家相识的古义人提出了炸毁东京超高层建筑的“恐怖计划”,目的是用“个人的暴力装置”来对抗“国家的巨大暴力”。
    大江健三郎说,作为一个市民和战后民主主义者,我绝对支持和平宪法第九条,当然反对包括自杀性炸弹袭击在内的一切恐怖行径,但小说家的想像力总是那么奇怪而又超越常规,希望读者能够从这点出发来理解这部作品。
    这个被称为“胜败在此一举”的恐怖计划其实只是大江的一个隐喻,在核武器不断扩散的今天,人类世界已经进入了崩溃的边缘,与这种绝望相比,炸毁一幢建筑已经谈不上是“绝对的罪恶”。诚如大江健三郎所言,他在作品中要表现的是一种“源自绝望的希望”。
    整部作品自始至终回荡着现代派诗人艾略特在《四个四重奏》中的那段著名诗句:“别让我听取老年人的睿智,不如听他们的愚行,他们对恐惧和狂乱的恐惧……”(引自汤永宽的译文)。面对时代的暗流,每个人将如何进行抵抗?大江健三郎以一个小说家的想像力和七旬老人的“愚行”,向世人展现了他的伟大“预感”。著名作家岛田雅彦在《朝日新闻》上撰文指出,这部小说无异于“投向当今社会的炸弹”。《读卖新闻》则称赞大江健三郎敢于用自己的“愚行”直面混沌的世界,在对恐怖事件的不安成为“日常化”的今天,这部小说显得意义深远。文学评论家、东京大学教授沼野充义更是将《再见,我的书》誉为“大江文学精彩的总决算”。
    大江健三郎已驰骋文坛半个世纪,可是谈到今后的打算,老人仍目光炯炯地表示:“通过活字阅读话语的时代即将来临,人们将重新认识到文字原初的力量,因此就我个人而言,‘最后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独立中文笔会狱中作家委员会关于作家杨茂东获释的声明

【2005年12月28日独立笔会讯】

独立中文笔会狱中作家委员会欣闻:独立作家、维权人士杨茂东先生因报道和协助广东省太石村村民依法和平抗争活动被捕关押三个多月后,昨日与其他同案被捕人士均获不起诉而释放。本会对杨茂东先生的人身自由失而复得表示祝贺和慰问,对有关当局终于依法结案表示欢迎,并借此机会呼吁各地公检法机关全面落实“人权入宪”的相关条款,落实中国早已成为签署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确实保障言论自由等各项基本人权和公民权利,释放所有因言治罪的狱中作家、新闻工作者和其他人士。 

今年39岁的杨茂东,以网上笔名郭飞雄(郭飞熊)更为人知;1988年毕业与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曾为民间出版人,策划与编辑出版了1998年至2001年四年的《中国新诗年鉴》和其它数十种书籍;同时也是多产作家,发表了历史小说《李世民》等数部长篇作品以及诗歌、散文、评论、报道等;近年来从事民间维权活动,担任北京晟智律师事务所顾问。

今年7月,广州市番禺区太石村的村民要求罢免被控贪污基金的村委会主任,杨茂东应邀为这些村民提供法律咨询,支持他们通过合法的民主改选程序进行抗争,并一直向新闻媒体和在网络上广泛报道相关消息,引起了中外媒体和广大网民的关注。不料,正当太石村的民主改选趋于平稳之际,当地政府于9月12日出动近千名警察和治安人员入村干预,与村民发生冲突,并逮捕了数十人。而杨茂东于9月13日再次访问太石村时被拘留,10月4日被加以“涉嫌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正式逮捕——在此之前,改选委员会七名成员全部辞职,绝大部分签名支持罢免动议的村民声明退出,使罢免动议因不足法定人数而失效;此后又发生了针对外来调查情况的学者、维权人士和试图报道该事件的中外新闻工作者一系列暴力攻击行动。国内媒体由此不再报道与当地官方舆论不同的消息和观点,国内网站讨论太石村事件的内容屡遭删除,收集有“郭飞雄文集”和以此事件为热点讨论的《燕南社区》于九月底宣布关闭整顿。杨茂东在被拘捕后为抗议当局非法抓人,曾绝食近两月之久,一度生命垂危被送进医院。 

国际笔会狱中作家委员会等国际人权团体曾为此发表声明,强烈抗议中国有关当局拘押杨茂东,严重关切其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并敦促当局在拘押期间尊重其基本权利,确保他与家人、律师充分联系以及任何必要的医疗条件,立即无条件释放他。 

鉴于广州市番禺区有关当局无辜拘押杨茂东先生达三个多月之久,使其身心俱受伤害; 

鉴于广州市番禺区人民检察院先后下达“退查书”和“不起诉书”,使杨茂东先生终于获释; 

鉴于中国政府早在1998年就已签署《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又于去年三月将人权概念首次加入宪法; 

鉴于中国各地侵犯人权的情况依然普遍而严重,尤其以言治罪的个案继续层出不穷,本会不完全统计的狱中作家名单上,现在虽少了杨茂东,但仍有四十多位在案; 

本会为此声明如下: 

1,广州市番禺区人民检察院依法结案,释放杨茂东先生等无辜被押者,值得欢迎和提倡; 

2,广州市番禺区有关当局以言治罪拘押杨茂东先生达三个多月之久,使其身心俱受伤害,实有执法犯法之嫌,其上级机关应予调查和追究; 

3,各地公检法机关必须全面落实“人权入宪”的相关条款,确实保障言论自由等各项基本人权和公民权利,释放所有以言治罪的无辜狱中作家、新闻工作者和其他人士,包括本会会员师涛、张林和杨天水。 

4,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必须尽快批准中国早在1998年就已签署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并根据该公约继续修改中国宪法和相关法律,使杜绝以言治罪的恶法根源。 

德国柏林希尔顿第七十二国际笔会代表大会正式邀请函

德国笔会会长尤纳赫·斯特拉瑟(Jonaho Strasser) 

大会主题:无安宁世界上的写作 

欢迎大家到统一后的柏林来 

亲爱的国际笔会会友: 

国际笔会代表上次在德国聚会是1986年。第49届国际笔会代表大会当时在德国汉堡举行,主题是“国际文学的当代历史”。当时德国仍在分裂中,欧洲也如此。明年你们来时,将发现这个国家很多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而变化最大最明显的是国际笔会代表大会所在的柏林。今天,这个曾经以一座墙来标志德国和欧洲分裂的城市,已经重建为德国首都,而且也成为东西方南北方的集会场所。 

任何到柏林来的人都能发现许多德国历史遗迹。在柏林这里,历史呈现了多面,从德国艺术家、哲学家和科学家的伟大成就,到纳粹的罪恶,都在这里留下了它的痕迹。在这里你可以找到洪堡和费希特教过书的著名大学,参观著名音乐家、文学家和学者的旧居,访问世界著名的剧院,例如“柏林人大剧院”(Berliner Ensemble)以及两家大歌剧院,还有夏罗恩(Sharoun)建筑设计的柏林爱乐音乐厅;当然你也可以找到提醒人们记住黑暗历史年代的历史遗迹,例如市中心的大屠杀纪念馆、犹太博物馆和普洛曾西(Plötzensee)行刑场,这是1944年6月20日策划刺杀希特勒失败的人被处死的地方。 

国际笔会的第七十二届代表大会将从5月22日至28日在柏林的历史中心,即座落在御林广场(Gandarmenmarkt,也称宪兵广场)的希尔顿饭店举行,其背景建筑都洋溢着德国历史精神。大会期间主要的夜间活动都将在历史名胜举行,例如柏林人大剧院、艺术科学院及法国大教堂。我们有信心向所有代表和与会着提供一份扣人心弦的会议节目。 

主要有三大项目的夜间活动:一个时间较长的文学之夜,有全世界许多著名作家参加;一个特别以非洲文学为主的文学之夜;以及一个介绍德国文学中没有德国文化背景的移民作家的文学之夜。 

三个下午活动(指非会议讨论的文学活动)也列入了大会白天日程:一次是由著名笔会会员各自介绍一位他们选择的作家;一个下午的文章讨论,重点是大会主题“无安宁世界上的写作”;最后,是一个下午的诗歌活动。 

我们非常感谢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君特·格拉斯,德国笔会的永久会员,同意在本届大会上致开幕辞。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总统霍斯特·舒尔勒将赞助第七十二届国际笔会代表大会,并在大会上致欢迎辞。此外,许多著名作家也已确认他们将出席大会。联邦总理办公厅的招待回也已列入会议日程。 

和本届大会活动与讨论相关的大会主题“无安宁世界上的写作”,不仅强调国际笔会宪章要求其全世界会员承担的为争取和平所做的努力,也显示文学和艺术高于意识形态的冲突,高于各种利益的冲突,有不可替代的人类价值。特别是在世界上那些人民遭受战争灾难的地方,在政府蜕变瓦解的地方,在犯罪集团把法律玩弄于掌股之间的地方,在战争成为生意生意成为战争的地方,文学和艺术更显示真正的价值。“无安宁世界上的写作”也说明我们作为作家不得不面对现实。 

亲爱的会友,我们德国笔会的每个成员都将尽我们最大努力,使你们在德国和柏林度过的这段时间成为难忘的经历。除了熟悉柏林的历史和现在之外,作为大会的附加节目,我们还安排了到波兹坦市的旅游,以及沿着柏林水道的汽船游览,以及会后到德累斯顿和威玛市的旅游节目。我们可以尽量安排,使你在柏林大会期间过得舒适愉快。避免大会后将举行的世界杯足球赛的旅店客满的压力。因此,如果你能尽快预定和确认你的报名登记,我们将非常感谢。 

我们期待你的到来!我们期待和你们的对话和讨论! 

德国笔会会长尤纳赫·斯特拉瑟(Jonaho Strasser) 

 

独立笔会国际秘书万之注:大会的报名登记在2006年3月15日截止。报名表以及有关材料、会议日程可以向本笔会秘书处索取。 

独立中文笔会新闻通告

第三届自由写作奖和第一届林昭纪念奖今揭晓 
中国大陆作家知识分子吴思、卢雪松分别摘冠 

独立中文笔会12月20日于中国北京发布新闻通告,决定将第三届自由写作奖授予现居北京的作家吴思。

为表彰面对政治迫害或被剥夺人身自由的逆境不屈不挠高扬自由写作精神的中国年轻作家和知识分子,独立中文笔会于2005年首度创设的林昭纪念奖也同时揭晓,首届获得者是居住长春、现年32岁的大学女教师卢雪松。 

成员遍及中国境内及海外包括东亚、北美、欧洲、澳洲等地区的独立中文笔会创办四年多来,以弘扬中文文学和捍卫言论自由为宗旨,积极倡导和践行自由写作精神,促进中国社会言论自由和公民文化建设,并在广泛的国际范围与国际笔会及各友好笔会团体等全面合作,声援和营救因言获罪的狱中作家,推动人权状况的改善,赢得了众多独立知识分子和民众的关注和支持,也受到国际社会和舆论的高度瞩目。自由写作奖和林昭纪念奖的创设与颁布,为实践笔会宗旨树立了鲜明的标志和方向。 

本届自由写作奖与林昭纪念奖的提名阶段在今年8月展开,11月中截止。受理提名并进行初选评议阶段工作的独立中文笔会自由写作委员会分别陆续收到会内外人士的多项提名,最后确认第三届自由写作奖候选人为廖亦武、汪建辉、吴思、杨春光(去世)和张林(系狱),首届林昭纪念奖候选人为井蛙、卢雪松和杨银波。

经独立中文笔会自由写作委员会初选、理事会决选,于日前产生评选结果:吴思获第三届自由写作奖,卢雪松获首届林昭纪念奖。

独立中文笔会秘书处20日也同时发布第三届自由写作奖授奖辞和获奖人吴思的获奖感言,首届林昭纪念奖授奖辞和获奖人卢雪松的获奖感言。

吴思,男,1957年生于北京。1978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到《农民日报》任编辑、记者,1993年任《桥》杂志社副社长兼中文版主编。1996年底至今任《炎黄春秋》杂志执行主编、副社长。近年来出版有《陈永贵沉浮中南海——改造中国的试验》、《潜规则:中国历史中的真实游戏》、《血酬定律:中国历史中的生存游戏》等著作,在公众知识分子社会影响深远。

卢雪松,女,1973年生于 长春, 1996年获吉林大学中文系文学学士;1999年至2001年在吉林大学文学院就读硕士学位进修班,学习现当代文学。现系吉林艺术学院戏剧文学教研室教师,从事传播学及中国电影史等专业的教学与研究。2005年春夏之间,因在课堂上及课后与所教学生探讨文献纪录片《寻找林昭的灵魂》等文化学术问题,遭学校强令停课,并因此被当局非法取保候审。此事件被称为“卢雪松事件”引发海内外公共舆论的巨大反响。

 


真正深入中国历史的思想者

——独立中文笔会二零零五年度自由写作奖颁奖词

(独立中文笔会理事余世存执笔)


在众多候选人中,国际笔会独立中文作家笔会决定授予吴思先生获得2005年度自由写作奖,以表彰他对自由写作精神的坚守发掘。

中国大陆的写作者,多跟官学、专制的体制及其生活方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宿命对中国的写作者构成了持久的挑战。这专制甚至能够把那些最具有个人性的作家、最具有自由倾向的学者收编为国有,征用为政教合一下的学术文化的装饰品,如巴金先生、费孝通先生、冯友兰先生等都曾如是。这种政教合一的党文化或体制文化对人性的侮辱和损害,使得这些写作者们大多成为牺牲,难以进入人类文明构筑的写作传统的殿堂,难以展示人性的高贵美好,难以推动我们中国人生命的自我完善。

90年代末,吴思进入公众视野的时候,中国的写作者们为回应挑战进行了不少的努力,先锋写作、私人写作、下半身写作、公民写作,等等,都企图摆脱专制生活的写作品性,而能够直面人和文明的真相。其甚者,则明确要求体制外写作。这些努力有大有小,成就有高有低,但都说明,在中国,对自由写作的要求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吴思先生虽然身在体制边缘,却有着无所谓于体制的健康心态,在众多体制内的写作者不得不进行”算计””辩解”的写作里,吴思先生的”利害算计”是最为公开的、透明的、诚挚的,他以身检验着我们生存的底线。

吴思先生的写作少而精,没有任何假借地进入了公共领域。他的《潜规则》和《血酬定律》等历史著述,是当代中国不多见的具有公共影响的作品。他独创的概念之多在同辈作家中是少见的。如”潜规则”、”血酬”、”合法伤害权”等,都是写作者们梦想不得的思想性贡献。这些概念已经成为当代汉语最活跃的词汇之一,被广泛地用于学术研究、时政评论、大众传媒(如诸多电视主持人也常用”潜规则”这一术语)。思想观念能产生如此广泛的公共效应,可见其巨大的解释力和涵盖力。

他的写作文史兼备,融于既逻辑贯通又生动通俗的叙述语言之中,对中国历史作出深刻而独到的思想透视。或者说,像他独创的那些具有高度解释性和涵盖性的概念一样,他的语言在当下中国的历史写作中也堪称独创,一种简洁有力、直率跃动、不乏幽默的剥笋式写作;他用“重讲历史故事”的方法,层层剥掉大话厚硬的历史包装,引导读者渐入中国文化的内核,故事讲完,读者也就随之豁然开朗。

在中国繁荣论和中国崛起论叫嚣得让中国人自己大都相信的时候,在中国人多以为”这里就是现代性,就在这里跳舞享受”的时候,吴思先生从历史老人那里借来了”奥卡姆剃刀”,他那”片面的深刻”有力地拷问着每一个有责任感的中国人;他承继五四新文化运动、80年代的文化启蒙等史观传统,指明了我们中国人的来处和去处;他令人信服地证明,我们要真正提升自己的文明或人性水准,我们要获得人性的自由和机会,还需要艰苦的努力,任重而道远。

吴思的写作属于真正的个人写作。他首先在官学之外,其次在学院体制之外,最后在学术写作规范之外,进行只属于他独特的自由地表达。他打破了中国当代虚幻的写作分工现象,不为官话、翻译话、学术语言所动,而直接诉诸于人的日常经验和超验体验。尽管官学恼火他颠覆了对历史写作的意识形态操控,学院轻视他的观念先行或片面深刻,他不囿于传统的学理或学术规范的思考方式及表达,也的确与主流知识界有着不小的距离;但他的写作,既是真正的独立思考,也因而真正地属于民间大众。在官学和知识精英们都心仪于文化专制传统或文化保守主义之际,吴思的历史祛魅工作就显得格外难能可贵。

吴思先生是真正深入中国历史的思想者,是把历史真相生动地讲述给我们听的有心人,在他对历史的梳理里有着对当代中国的温情和梦想。国际笔会独立中文作家笔会愿意借此机会向吴思先生表达敬意,他荣耀了自由写作、丰富了自由写作。在吴思先生的言路和思路里,有着坚韧而灵动的民间草根愿心,这可能是比他创造的概念更大的贡献,他不是颠覆、否定、进行不可调和地批判,而是提供对话、表述,提供人人可以通感通约的理性识见。

在吴思先生的写作里,有着中国智慧的宽容、坦诚及和解意愿。

中文作家独立笔会发布
2005年12月19日


吴思获奖感言:我的利害计算


今年七月中旬,我和首届“自由写作奖”获得者王力雄一起吃饭,听说我获得了这个奖的提名。当时我心里亦喜亦忧,以忧为主。

《潜规则》和《血酬定律》给我带来了许多荣誉,再添一道,属于锦上添花,固然很好,但是边际效用难免递减。这两本书也给我招来了一些麻烦,再添一道,说不定就是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更何况,这个奖的分量绝非稻草可比。我知道官方对独立中文笔会和这个奖非常敏感,在他们眼里,这个异己组织,还有他们的授奖活动,都具有国字号的分量。

我问力雄:“你的奖金是多少?”他说:“两千美元,就是意思一下。”两千美元对我生活的影响确实不大,我不缺这笔钱。我又问:“这好像是大麻烦呀,我该怎么办?”力雄说,你可以给刘晓波打个电话,告诉他你的顾虑。晓波还是通情达理的。

这个电话让我很费踌躇。我不得不权衡轻重,计算利害。这番计算,可以反映我们生存于其中的利害格局,反映我这等人的价值观念。在读史的时候,我对这种材料很感兴趣,找不到还责备古人,所以不揣鄙陋,追记保留。

作为当事人,我至少有三种选择:一、坚决支持,全力配合。二、拒绝领奖,并事先通知笔会会长刘晓波。三、不吭气,不支持也不反对。

我的选择属于信息不完全的选择,因为我不能确切地了解选择的后果。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官方的反感将如何影响获奖人的命运。但我又大体知道底线:王力雄先生和章诒和老师并没有长久丧失自由。如果他们失去了人身自由,我就会坚决拒绝领奖。不过我也知道,他们二位出书发文的难度都比我大,受到的限制比我多,王力雄的日常活动有时也受到干扰。这使我看到了可能的损失。这些损失是否值得承担?此外,前两届获奖者纯粹是独立作家,而我还有一个杂志编辑的身份。这是我的饭碗,也是我喜欢的事业,我不想失去这个工作,更不愿意连累我所服务的杂志。这种情况会不会发生,目前尚无先例,我无法预测。但我知道,一旦官方使出常用手段——以非意识形态的方式,处理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围魏救赵也好,釜底抽薪也罢,神出鬼没,防不胜防,收拾我真是小菜一碟。

总之,获奖是有风险的。这个风险比改革开放前小多了,但还不够小,至少对我来说,两千美元和锦上添花的荣誉不足以补偿这些风险。

那么,拒绝领奖如何?我认识几位独立笔会的朋友,我认为他们的事业很高尚,对国家和民族大有好处,他们在努力推进中国的民主进程,而且冒了很大风险。我暗自希望搭便车,由他们出面,争取实现宪法承诺的公民权利,我坐享成功的果实。他们推车上坡的时候,我很想假装看不见。但他们看见我了,招呼我帮忙推一把,就推一把。这时候,让我拒绝,我实在说不出口。这太丢脸了。我害臊。

账算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知道我心中的另外一条底线了,这道线也是难以跨越的。从搭便车的角度看,我认为帮忙有点亏。但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没有人吃这个亏,没有人努力争取,宪法承诺的权利就永远是一纸空文。尽管我们躲躲闪闪,大道理还是懂的。这个大道理逼出了我的义不容辞之感。当然,最有力的还是孟子视为人性的羞恶之心。从做人的角度说,我丢不起这个人。我还要在中国生活下去。我需要良心的安宁。

于是,我给晓波打了个电话。我说,听说我获得提名了,我先表个态:第一,需要我配合的事,我一定做,不会闪了你们。第二,我觉得获奖对我是个麻烦,最好是别人获奖。我不仅是个作者,还是个编辑。我怕作者连累了编者。

今天,刘晓波先生通过电子邮件正式通知我,经过提名、初评和终评,我荣获“独立中文笔会第三届(2005年度)自由写作奖”,奖金2000美元。我心情平静,波澜不兴。数月前已兴过了。

我做了让我心安的选择。

正如先贤教导的那样,“尽人事,听天命”,随它去吧。原来还想再引一句“临难毋苟免”给自己打气,但觉得话太重,我又得奖又发财的,用着不合适。还是把先贤的这两句话移訤?

象刘宾雁那样生活——刘宾雁治丧委员会第七号公告

【2005年12月20日独立笔会讯】

今天下午,刘宾雁追思会在普林斯顿大学隆重举行。来自大纽约地区和华盛顿、马里兰、新英格兰等地的近200名各界人士,聚集普林斯顿大学麦克什(McCosh)会堂,缅怀我们的师长、朋友和楷模刘宾雁。阳光明媚,初雪已经融化。寒风轻轻掠过草地,带来草芽儿的清香。普林斯顿这座美丽的大学城,这块庇护过众多流亡者的温情的土地,向我们的刘宾雁先生作最后的告别。

会堂前面,高挂着刘宾雁遗像。两侧是高尔泰先生手书挽联“莫道英雄去不还,已闻新雁起寒汀”。后面楼座栏杆上,悬挂着大横幅“中国的良心刘宾雁先生千古”。刘宾雁铜像座立在他喜爱的白菊花和白玫瑰花丛之中,其下是刘夫人朱洪所献的红石竹花牌。两旁摆列着独立中文笔会、中国学社、香港支联会以及“争鸣”、“动向”杂志社等各组织和各界人士敬献的花圈。两侧墙上,挂满了挽诗挽联。

2时正,追思会正式开始。治丧委员会主席苏绍智先生首先致词。他说:宾雁的一生,是坚持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想,站在正义的立场,向一切专制邪恶进行斗争的一生。他留给我们的,不止是大量文学作品,更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楷模。苏先生最后说:“宾雁,你安息吧。你日夜期盼的让中国工人农民老百姓过上的那种有免于恐惧的自由和免于饥饿的自由的日子是会到来的。”

历史学家余英时先生说要为宾雁先生作一个颂词。他高度评价刘宾雁一生,认为他继承了中国文化中最优秀的部分之一——“士”的传统。就如同范仲淹那样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并为此付出代价。他一次又一次受到迫害,一次比一次光荣。与其说刘宾雁是马克思主义者,不如说他是中国文化的光辉传人。

法学家郭罗基先生激动地回顾了多年与刘宾雁相交相知的往事,认为他不仅是“中国的良心”,也是民运的良心。他曾经很严厉地批评某些海外民运人士,疾呼:“咱们大家讲一点良心好不好!”现在,中国放逐了良心,抛弃了良心。“宾雁,现在你终于自由了。你的灵魂终于可以自由地在中国大地上翱翔!”

老诗人郑愁予朗诵了他献给刘宾雁的长诗。自由亚洲电台副台长绍德廉在讲话中语带哽咽。他献给朱红女士一幅自己手写的中文书法“宾雁千古”。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刘宾雁的老朋友林培瑞也发表了十分感人的讲话。除此,还有十余位各界来宾致词,回顾和刘宾雁一起生活过的日子,阐释他非凡一生的意义。

普林斯顿学生弦乐四重奏小组演奏了几首寄托哀思的乐曲。作家苏炜、严亭亭、北明朗读了中国大陆以及世界各地发来的唁电唁函。北明演唱了大陆作家廖亦武特地为刘宾雁作词的《雁魂曲》,很多人潸然泪下。在乐队伴奏下,陈愉领唱了刘宾雁喜欢的《在松花江上》,人们在哼唱中想起了遥远的故乡。

最后刘宾雁的长子刘大洪代表母亲和亲属向与会者致答词。郑义代表治丧委员会工作小组致谢词。

散会后,人们围拥在刘夫人及其家人身边致意、话别,久久不愿离去。

现在,由治丧委员会安排的悼念活动正式结束。作为治丧委员会内部的工作小组,我们感谢刘宾雁的亲属和民众给予我们的支持和信任。我们在此鞠躬道谢!所谓 “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十多天的悼念活动中,我们获益甚多。我们深切感受到刘宾雁这个被毛邓两朝君王所嫉恨的名字,在人们心中所激起的波澜。从冰雪覆盖的北欧瑞典到花团锦簇的东南亚曼谷,从旱风凛冽的中国西部到初雪漫天的美国东岸,到处都有人在难过,在祈祷,在啜泣。有人曾如此说:“刘宾雁,早就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了!”——是这样吗?大陆有一位画家叫严正学的,想试验一下:“当年在十亿中国人民中如雷贯耳的刘宾雁,今天是否已被人民遗忘?”他起草了一份名叫《魂兮归来》的募捐函,拿上街去,逢人便募捐。许多人不仅记得刘宾雁这个名字,还能记得作品篇名。两名蒙冤上告者捐了15元,异口同声感叹:“好人不在世!”一个打工仔捐了20元钱,相当于他一天的工薪。一位看自行车的大妈,捐了一把硬币共8元钱。一位退休的老教师经过,捐了10元钱,叹息道:“宾雁先生的灵魂,还找得到还乡的路吗?”一位失业者捐了10元。一位老上访户捐了7元4角。一位管厕所的捐出刚收到的7个硬币共5元,说他最绝望的时候,是刘宾雁的作品给了他活下去的信心……

——我们没有料到,经过二十来年严密封锁,刘宾雁这个名字竟然还具有如此感人的魔力!

我们久久思索:这个刚刚逝去的人究竟是谁?他不是伟大的政治家如华盛顿,不是常胜的军事家如拿破仑,不是杰出的思想家如海耶克,他也不象爱因斯坦窥视了宇宙的秘密,也没有发明电灯蒸气机或电脑。那么,他怎能在如此广阔的地域激起如此深刻的情感?还有一个奇特的现象:无论左、中、右,无论社会民主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还是反对马克思主义的自由派知识分子,甚至也无论他的批评者或被他批评过的人,都流露出真挚的哀悼之情。——这个刘宾雁究竟是谁呢?

刘宾雁其实并不代表某种功业或主义。有人说他代表良知,代表勇敢、正直、刚毅、善良、纯真、睿智、谦和、悲悯……都对,但又不止于此。与其说刘宾雁代表着这些高尚的品质,不如说他直接就是高尚的生活方式。刘宾雁之感人,正在于他秉持良知去生活。他反对过国民党、共产党,甚至也批评过反对共产党的海外民运。他从不迎合时尚,从不察言观色、趋炎附势,只是按照自己未曾被极权统治扭曲的人性去生活。比如,说真话本来是一种基本道德,但为此承受苦难并终生不悔,这就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再比如,懂得爱与宽容,也是一种品质,但无论对敌手还是对贩夫走卒皆一以待之,同样也成了生活方式。就这样,刘宾雁抗拒着极权社会对人性的戕害,活出了动人的美丽。他凭直觉把握了极权主义的秘密:我们和极权主义最深刻的冲突,归根结底,聚焦于人性。也正是在这一点上,刘宾雁以自己光辉的富于人性的生活,成为楷模。当我们怯懦苟且的时刻,请想想刘宾雁吧:即便在极权社会中,一个人也可以象他那样有尊严地生活。

这个世界因了他而变得更加值得生活。

这是他为自己拟定的墓志铭:“長眠於此的這個中國人,曾做了他應該做的事,說了他自己應該說的話。”

——生活的真理居然如此平凡。

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做到的。

让我们象刘宾雁那样生活!

刘宾雁治丧委员会

2005年12月17日晚于普林斯顿

刘宾雁治丧委员会共同主席苏绍智先生首先致词

作家苏炜主持会议

前排就座的刘宾雁先生的家属。

会场:横幅“刘宾雁先生追思会”;高尔泰先生手书挽联“莫道英雄去不还,已闻新雁起寒汀”。

追思会会场

著名历史学家余英时先生发言 

著名汉学家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林培瑞发言。

笔会副会长陈奎德在刘宾雁追思会上发言 

 会场:横幅写“中国的良心刘宾雁先生千古“

国际笔会主席和秘书长给各笔会的信件

【2005年12月19日独立笔会讯】

2005年11月28日星期五

亲爱的会友:

我们希望你们都度过了一个愉快的节日,而不论你们是庆祝什么节日。

在国际笔会,我们刚度过了一个繁忙的秋天。一开始是在马其顿奥赫里德市(OHRID)召开的“翻译与语言工作委员会”年会,重点讨论“祖国之外和之内的作家写作的问题。十月份,国际笔会在联合国科教文组织(UNESCO)全会上介绍了工作情况,并会见了联合国科教文组织(UNESCO)主要官员。十一月份,狱中作家委员会及其全世界的下属分会举行了纪念尼日利亚作家维瓦(Ken Saro Wiwa)被害十周年的纪念活动,并在“狱中作家日”特别宣传了五个狱中作家(包括本笔会会员师涛-万之注)。十一月份,国际笔会主席还在维也纳召开了一次研讨会,讨论在中欧民族主义发展情况下民族文学的作用。十二月份,非洲的笔会将在加纳聚会,讨论国际笔会在非洲的发展,筹备2007年在加纳首都达卡举行的国际笔会代表大会。

在今后两个月中,我们将在全世界笔会展开国际笔会工作策略、方向和项目的全面对话。总部将和你们联系,请你们提出能够帮助总部和理事会制定未来发展计划和策略的问题。这些重要问题将在明年柏林大会上进行讨论。

在推动我们的项目和安排计划时,我们也在努力筹款以资助国际笔会的活动。我们期望扩大增进我们的工作,包括保护言论自由、翻译和语言权力、流亡作家、妇女作家和和平等各工作委员会的工作。其中心是筹款,通过全世界笔会的会费和捐款。国际笔会理事会理事个人今年都对国际笔会捐款,并向亲密的朋友发动捐款。但是,没有哪些朋友比你们各笔会及其会友更加亲密,因此我们希望你们尽力而为。各笔会的会费对于我们秘书处的预算也非常重要,来自各笔会的捐献也非常重要,这給向我们提供捐款的人提供信心,让他们知道,国际笔会首先是获得其成员的最大支持。

在此我们对你们提供的帮助预先感谢。

顺致

敬意!

国际笔会主席伊利•格鲁沙(Jiri Grusa)

国际笔会秘书长乔安娜•利多姆-阿克曼(JoanneLeedom-Ackerman)

国际笔会联络地址

International PEN
9 – 10 Charterhouse Buildings
Goswell Road
London
EC1M 7AN
Tel: + 44 (0) 20 7253 4308
Fax: + 44 (0) 20 7253 5711
www.internationalpen.org.uk

国际笔会主席、秘书长及狱中作家委员会主席的唁函

亲爱的独立中文笔会会友:

刘宾雁先生2005年12月5日去世的消息,使我们国际笔会所有成员充满巨大悲伤。我们向他的家属,向独立中文笔会全体会员,表示痛心的慰问。 

一个享誉国际的作家和记者的声音,一个不论在其祖国中国还是在流亡中的人性、勇气和爱心从不妥协于迫害威胁或利诱的声音,终于安息了。然而,他的警示——人的尊严和诚实在任何时候都必须维护,民主原则和实践是要人人为之奋斗和捍卫的人类共同财富——将继续在世界回荡,响亮而清晰,他的求真将永远是我们国际笔会所有成员追随的典范。

我们与刘宾雁先生的家属一起哀悼,与他曾作为创会人之一、主席和荣誉会长的独立中文笔会的全体会员一起哀悼。所有认识他的人,每个了解他的人,都会痛苦地怀念他。

伊尔利·格鲁沙(国际笔会主席)

乔安尼·利多姆-阿克曼(国际笔会秘书长)

卡琳·克拉克(国际笔会狱中作家委员会主席)

公告:刘宾雁遗体告别仪式在普林斯顿举行

10日下午,刘宾雁先生告别仪式在普林斯顿凯恩博殡仪馆举行。
这天阳光灿烂,刚下的及踝的初雪上,已结了一层晶莹的薄冰。
来自纽约城和纽约上州、新泽西州、新英格兰和华盛顿等各地的汽车,陆续驶进殡仪馆院子。人们静静步入门庭,留言签名,然后到刘宾雁先生遗体前鞠躬致敬。

刘宾雁先生静卧于鲜花丛中。温暖的灯光下,面色安详,仿佛刚刚睡去。

棺木前,摆放着亲属的三个花圈。刘夫人朱洪的花圈挽联上写着:“宾雁走好”。儿孙辈的花圈挽联是“亲爱的爸爸、爷爷,我们一定带您回家”。治丧委员会 敬献的花圈挽联上写着:“耿耿良知耀日月,铮铮风骨擎苍天。中国的良心刘宾雁先生永垂不朽”。还有一个代表海内外读者的花圈,上书:“纪实文学的一代丰 碑,中国文学的世纪灯塔刘宾雁先生千古”。本来,根据刘宾雁先生一贯的简朴作风,家属已公开婉谢各界人士敬献花圈,但还是有不少人携来花圈花篮花束。灵堂 内外,花香浸人。

二时整,告别仪式开始。全体起立,为中国人民的伟大儿子、一切被欺凌者的忠实朋友、二十世纪杰出的作家、记者刘宾雁先生的不幸逝世默哀。

治丧委员会主席方励之先生从美国西部专程飞来。在他的致词中,把刘宾雁先生比作文学史上两位伟大诗人屈原和但丁。刘宾雁与他们一样,都追求真理,抨击 权贵和邪恶,都遭到放逐,不怨不悔,最后客死他乡。方先生回顾了他和刘宾雁的交往,高度评价了刘宾雁非凡的人格。他说:“刘宾雁在另一个世界中,在人们永 久的记忆和怀念中。”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著名汉学家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林培瑞先生发言中流落泪水,说:“苍天在上,大地在下,这中间有个人,这个人就是刘宾雁。现在他不在了。他的去世使我感到空。没有人像刘宾雁这样了解中国,是他使我懂得了中国。”

作家郑义和苏炜也发表了讲话,表达了自己的哀思。郑义讲话中语音哽咽,几次中断,他说:“这个躺在花丛中的人,这么棒,这么完美。这件事是壮丽的,但我再 也见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他说:“他的去世,就人民所广泛激起的崇高情感和精神实际是一次国丧。”

最后,刘宾雁儿子刘大洪代表亲属致词,表达了全家对刘宾雁的哀思和热爱,感谢各界人士的真诚关切和帮助。最后他哭泣地说:“我们一定要带你回家!”会场里不时有阵阵抑制的啜泣。
在低回的《安魂曲》乐声中,六七十位吊唁者列队向刘宾雁先生遗体告别。每个人摘下一朵白菊花,到宾雁身边轻轻放下。有人低诉着告别的话,有人痛哭失声,有人一朵又一朵摆放鲜花,同时数念着每一朵花所代表的名字……

许多朋友久久不肯离去。

在刘夫人朱洪率领下,刘宾雁三代遗属排列在遗像下,向大家鞠躬致谢。

人们缓缓步出殡仪馆。有人说:彷佛一个时代结束了……

(刘宾雁追思会将在下周六下午二时在普林斯顿大学校园内举行,欲参加者,请关注治丧委员会进一步详细通知。)

刘宾雁治丧委员会
2005年12月11日凌晨